逆光时刻

【骸纲】 Gatto Nero

※没有文笔,很尬,请慎重(ry



昨夜的雨对初夏的西西里岛来说是稀有物。沢田纲吉一路享受着难得湿润的空气穿梭在彭格列总部的庭院,围墙上爬满的藤蔓他叫不出名字,但却乐于欣赏。他造访某一角落,六道骸正以亘古不变的姿势坐在这里,陪伴他的是一杯咖啡和一本书,还有椅背上闭眼休憩的肥胖的猫头鹰。这情景他熟悉得没有任何感想,径直朝那人走去。

“哦呀,”六道骸抬头回应出现在书页上的阴影,“有何贵干?”

“有工作,下午陪我出去一趟。”

“如果我没记错你上午还在米兰大教堂观光。”

“据说事发突然,”沢田纲吉语气里不隐藏刚刚回程的疲惫,“要不我还想去其他地方逛逛……”

六道骸轻哼一声:“什么时候?”

“两点。在这之前我还能吃个午饭。”

“还能在这里多站一会儿。”

沢田纲吉没有否定,也懒得指责他对自己这个“来客”连一把椅子都不打算准备。毕竟这是雾守办公室窗外的领地,也就只有他沢田纲吉时常来打扰领主的悠闲时光。六道骸又低头专注手里的书,后脑上翘起的碎发跟着晃了晃,沢田纲吉借着难得方便观察的角度看了几下还是放弃去碰。比起被询问为什么还没吃饱就撑着他更喜欢这个人看书的神情。

雨后的空气让现在的沢田纲吉心情很愉快,他想起米兰昨天半夜也经历了一场,隔着窗子看外面的全部就像在接受洗礼,而彭格列总部的庭院想必也一样。墙壁上没有被藤蔓覆盖的地方还含着湿气,比平时的太阳底下深一个色号,不过除此之外还多了什么之前没见过的线条。

沢田纲吉走近观察墙壁上涂鸦,继而扔出疑问:“……猫?”

看起来像一只端坐的猫。因为构成它的仅是粗粗的线条,不能评价画功如何,但至少是能看出是什么的,而且沢田纲吉悄悄认为墙上那双眼有些神秘的传神。

“Gatto Nero。”回答的人还体贴地加上翻译,“黑猫。”

“可是简笔画怎么看出是黑色的啊……”沢田纲吉回头。

六道骸放下书朝他一笑,开口却是另外的话题:“听说中国有‘神笔马良’的故事。”

沢田纲吉摇头。

“那个叫马良的人有一支让所画之物成真的神笔。”六道骸从口袋抽出一支马克笔,“也许就是我手里这支。”

沢田纲吉甩他一个眼神大意是“你说得好像真的哦”,不过再回头他的表情差点挂不住。在涂鸦轻微的扭曲中他先看到一对尖耳朵,接着一只猫真的就这么钻了出来,从墙壁里。可喜可贺,它确实是黑色的。

尽管想一想就能马上知道是几步远那个人用幻术玩的小把戏,但从铺垫到效果都值得他为这场即兴演出鼓鼓掌。

于是他真的鼓起掌:“我一直想说了骸你应该去当魔术师。”

“扮小丑的事请让给我的徒弟,他会很乐意。”六道骸露出可以秒杀宴会淑女的微笑来回应沢田纲吉的调侃。

沢田纲吉没有再理会,而是蹲下身对黑色的小东西伸出手。他的人生二十年来对狗之类大型动物一向打怵,猫大概就没问题。但另一方并没有打算回应他的期待,也许是太聪明而识破了沢田纲吉只是空手邀请,总之巧妙地绕过他走到了六道骸的脚边。

与此同时雾属性的猫头鹰扑腾一下起身,落到了他肩上。

沢田纲吉看着六道骸抚摸黑猫脊背的场景,忍不住同情了一把肩膀上的肥鸟。

“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只不过是这里的常客而已——我没有养宠物的兴趣。”

“这样这样……骸枭是害怕它吗?”

“大概是天敌的关系。虽然其中一方明明是匣兵器呢。”

“不要再说了总觉得好可怜。”沢田纲吉伸手蹭蹭猫头鹰的脑袋,没有主人附身情况下它的头顶绒毛平滑而舒服。

六道骸嗤笑一声抬头看向他,异色瞳与他脚边的黑猫如出一辙,让沢田纲吉一时恍神。这也许是他第一次想用猫来形容眼前这个人,而且必须是黑猫。

“我只是想要一只黑猫。”

“你说什么?”

“是首儿歌。”六道骸补充,“虽然不太想提,就算是我小时候也听过。”

没等沢田纲吉抓住“就算是我”的用词,对方便十分突兀地开始了哼唱。他总觉得意大利语有一股天然的甜腻味道,况且六道骸唱的是一首相较而言更为甜腻的儿歌,而本人的声音与这形容词相隔千里。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兴致,但不讨厌听到他用独特的低音来唱这首对于此时来说有些奇妙的歌。

……

Volevo un gatto nero, nero, nero,

mi hai dato un gatto bianco

ed io non ci sto piu.

Volevo un gatto nero, nero, nero,

siccome sei un bugiardo

con te non gioco piu.

然后沢田纲吉没忍住笑。他当然不会说原因是听到一个二十几岁且平日一副深沉做派的大男人对着他唱“你竟然给我白色的(猫)!哼,再也不跟你好了”,再多一个人听见场面就会显得相当滑稽,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以及两只拥有各自世界的生物。

六道骸倒是乐在其中,但他看到沢田纲吉似乎蠢蠢欲动后停了下来,看上去对他的反应更为感兴趣。

“啊,我想起来了,这个旋律,”沢田纲吉马上说,“我小时候听的是另一个版本。”

君はかわいいぼくの黒ネコ

赤いリボンがよくにあうよ

だけど時々つめを出して

ぼくの心をなやませる

黒ネコのタンゴタンゴタンゴ

僕の恋人は黒いネコ

黒ネコのタンゴタンゴタンゴ

ネコの目のように気まぐれよ

他试着唱出很久以前奈奈播给他听的同样旋律而用日语填词的歌曲,但他也没能唱完,除了记忆中的台词有些欠缺之外,从他开始用“啦啦啦”蒙混过关起六道骸玩味的眼神就越发明显。

“跑调了。”

“我,我知道,”沢田纲吉脸上温度有些上升,下意识吐了吐舌头。

可六道骸没有继续逮住机会嘲笑,默默招呼他过去。猫原本还在舔身上的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慢悠悠溜走了。跟它亲近起来看来还需要时间,沢田纲吉想。

“原来在日本那首歌中的猫身份是恋人。”

“呃,是吧,只不过是童谣……”

“能被视为恋人,这样的高待遇可会让意大利的黑猫们羡慕不已。”

“嗯?”

六道骸的话题总是很突兀。

“在猎杀巫女的时代,黑猫和可怜的女性一样都是人类施加仇恨的对象呢,”他直直盯着沢田纲吉,像在控诉亲眼所见的惨剧,“被视为不祥的象征,被人唾弃,还要被捆在木桩上接受人类的恨意。不仅如此,文明开化以后却又被平反冠以‘辟邪’的美誉,成了曾经憎恨它的人类的宠物,从古到今一直戴着不属于自己的面具。”

沢田纲吉敲了他一下。

可以说,几年下来他有所增长的除了个头也有胆子,起码碰六道骸不再像中学时代那样心惊胆战。他不喜欢说教,对方也不喜欢听他说教——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更知道最底线还可以通过打一架来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不过现在不需要。

马克笔到了沢田纲吉手上。他扯过六道骸的左手在上面涂了什么,同时想这果然不可能是什么“马良的神笔”。

六道骸看了留在手上的“作品”,嘲笑他的习惯还是没变。

“Non sei。”他直接念出来,反手拉住沢田纲吉,“我还以为会是怎样了不起的画作。”

被拉住的一方气不打一处来:“是是,我没有你那样的艺术细胞。”

“クフフ,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不是你。”沢田纲吉低头看他,于是刚好对视,“……不一样。我这么觉得。”

“哪里不一样?”

“就是……经历?心态?饶了我吧,我国语从来没及格过。”

六道骸又笑起来,他放开沢田纲吉,拾起矮桌上冷落了一会儿的书。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谢天谢地。”沢田纲吉明白他不需要再多说。

“哦呀。你再不去吃饭可以吗,虽然饿着肚子工作的人不是我。”

“诶,”他看看时间开始着急,“确实不早了,啊真是说了半天饿死了……”

“偶尔多一些时间观念吧。”

“用不着你来说。”

六道骸埋着头朝他摆摆手,意思是过会儿去找他——也就是现在他可以走了。但沢田纲吉还不想。

因为近距离他刚刚看到了这个人正在看的书,封面跟“那天”的一样。他心思活络。

很久以前的那天也是在这个庭院,六道骸坐在同样的位置。第一次参加家族内部酒会就差点醉得不省人事的沢田纲吉中途被Reborn从桌子边踹开,叫他自己找个地方醒酒别吐在现场。尚且存在一丝神智的大脑为了首领候补的尊严谢绝了他人陪同,他独自踉跄到生满雏菊与紫罗兰的后院,希望冷空气能对解酒有所帮助。六道骸像往常一样对他冷嘲热讽,他仗着酒劲竟然没怂还试图反击,喝醉的人脑回路总是跳跃得过分,又或者通达奇怪的终点,沢田纲吉想不通缘由便捧起六道骸的脸对着嘴贴了上去。这让清醒状态的他百思不得其解,可就连这点记忆也是六道骸第二天灌给他的。沢田纲吉反复问后来发生了什么,对方就一直笑到他后背发毛。

因此沢田纲吉一度担心会遭到六道骸某种名义的报复。

但那天是某个不坏的开始,沢田纲吉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可能无比幸运。证据就如同现在,与起初那段战战兢兢的日子不一样,去触碰眼前的人不用再鼓起三倍勇气还要抵抗眼神的威胁。

感受到他手背稍高的温度,六道骸抬头看向他作为回应。毫不意外的眼神让沢田纲吉感到一阵雀跃。

他俯身。脚下人身体的前倾使得大枭重心一个不稳,拍拍翅膀起身的作用力帮此刻的主人们拉近了距离。

在不得不去吃午饭之前他们有的是时间。



End of the 1st half ?



骸唱的是VOLEVO UN GATTO NERO,纲吉唱的是黒ネコのタンゴ(网易云)

可能有下篇(只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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